莫爾故事集-小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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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剛好險,至少嘆氣聲不會被上層主管聽見,要是被上層主管聽見,免不了一陣懲罰,那懲罰好比得到遭受毒打的疼痛感,卻不會在身體上留下任何傷疤。

回到位子上的白色椅子,首先要做的事情是按下白色桌子右下角的白色按鈕,這是通知接手的同事說我結束休息,於是按下按鈕後,桌上的四個黑色螢幕重新開啟,最左邊的那個螢幕沒有顯示,那就沒有要我代班的休息同事,其他三個螢幕則是我負責監控的員工。

右邊第一個螢幕是二十九歲男性布維魁,他是南區業務部經理,螢幕上顯示他的雙眼所看到的一切,螢幕左下角顯示他的生理狀況,右下角則有控制面板,像是如果要懲罰他,分成五級,就選擇按第一級到第五級的按鈕,第一級是最輕微的,造成四肢微微的刺痛,第二級累加第一級之外,還加上腹痛,第三級同樣累加,另加上胸痛,第四級同樣累加,把微微刺痛改成劇痛,第五級同樣累加,額外加上頭痛,坦白說,第五級的各種痛加起來是最難受的。

每按一次按鈕造成的疼痛感會持續一分鐘,倒是這位布維魁是很守規矩的人,我值班的時候,我都沒有見過他有什麼違規情事,而且很聰明,三不五時去按孟思奇介紹影片,像是現在右邊第一個螢幕顯示的是孟思奇的畫面,這表示他剛剛按下按鈕,只要按下按鈕的話,就有五分鐘的時間不被上層監控,話說公司內部的牆壁到處都嵌入創辦人肖像的螢幕,因此隨時都可以按下按鈕,倒是只能連續按兩次,超過兩次的話視同違規,這要給予第四級懲罰的。

右邊第二個螢幕是二十七歲女性郝丹欣,她是中區行銷部經理,很可愛的女生,不過似乎很不喜歡照鏡子,因此我很少看到她的樣貌出現在螢幕上,她也似乎默默接受被監控的事實,沒有什麼反抗的動作,生活也沒什麼異樣,上班正常工作,下班就回家,生活格外低調,只不過,偶而聽到到她獨自一人暗自低聲哭泣的聲音。

左邊第二個螢幕是北區二十五歲男性范綱哲,北區行政專員,他就沒那麼守規矩了,明明是坐辦公桌,卻常常跑到公司外頭,現在居然到便利商店去,我得給他點警告,於是我按下他的螢幕右下角的通訊按鈕。

「范綱哲,三分鐘內立刻回公司!」

螢幕上的他跟店員拿了包香菸,走出便利商店門口後,居然看著天空對天空比中指,那不就是在對我比中指嗎?累犯三次了,我要給他嚴重警告,於是我按下第四級懲罰按鈕,螢幕畫面忽轉左忽轉右持續了約一分鐘,然後螢幕畫面轉到地上,想必是他感受到懲罰了,現在低頭看地上,我繼續按下他的通訊按鈕。

「范綱哲,再不聽話,下次加重處罰!」

忽然身後不遠處傳來碰的一聲,我將椅子往後滑出一點,伸頭出去看了一下,有人倒在地上,口吐白沫,同事們都在查看發生了什麼事情,那不是剛剛在休息廳外的同事嗎?地上另外放倒一瓶剛剛在休息廳見過的藍色瓶子,話說超過五分鐘的第五級懲罰才會出現倒在地上、口吐白沫的狀況,他犯了什麼錯呢?

外頭隨即進來幾名金髮、褐髮的外籍保全,一名金髮保全迅速撿起在地上的瓶子,只是被外籍保全發現對他們行注目禮也是會倒霉的,於是我跟其他同事趕緊將椅子拉回桌子前,持續我們各自的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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